创作声明：本文为虚构创作，地名人名虚构，请勿与现实关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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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一个女孩，凭什么独占这么大的房子？"张桂兰用拐杖敲着大理石地面，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回响。
"奶奶，房产证上只有我的名字。"林薇的声音平静如水。
"名字？那算什么！"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布包，里面露出半截泛黄的纸张，"这才是传家宝！"
夕阳透过落地窗，在水晶吊灯上折射出血一般的红光。楼下突然传来刹车声，林薇的心一紧——是父亲回来了。
01
玫瑰别墅小区的十七号楼前，一辆白色的宝马缓缓停下。林薇从副驾驶座下来，抬头望着这栋两层的小别墅。五月的阳光透过法国梧桐的缝隙，在米色的外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这是她的新家，确切地说，是她婚前的礼物。
"你看这阳台，正好可以种些绿植。"男友陈明从后备箱取出两个纸袋，"我记得你说过想种茉莉花。"
林薇点点头，从包里取出钥匙。这是一把崭新的钥匙，上面还系着一条红丝带，那是她母亲五年前系上去的。母亲已经不在了，但林薇记得她当时的笑容，记得她说过的话："薇薇，这是你自己的房子，无论发生什么，这都是你的底气。"
客厅宽敞明亮，连接着开放式厨房，落地窗外是一个小花园。二楼有三间卧室和一间书房，主卧带着一个向南的大阳台。所有的家具都还是崭新的，有些甚至还裹着保护膜。林薇和陈明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丈量尺寸，讨论装修方案。
"要不要把这面墙改成淡蓝色？"陈明指着客厅的主墙问。
"我更喜欢原来的米白色，简单大方。"林薇说，"厨房的橱柜倒是可以换成木质的，感觉更温馨。"
他们正在讨论餐厅吊灯的款式时，门铃突然响了。林薇疑惑地看了一眼表——下午三点，她没约任何人。透过猫眼，她看到了一张熟悉却又略显陌生的脸：奶奶张桂兰。
林薇打开门，看见奶奶身后还站着堂弟张浩。这个组合让她心里升起一丝不安。
"哎呦，这房子真气派啊！"张桂兰笑呵呵地走进来，目光扫过整个客厅，在水晶吊灯上停留了几秒，"建军没跟我说你这房子这么大。"
"奶奶，您怎么来了？"林薇问道，同时向陈明使了个眼色。
"来看看我孙女的新房子，不行吗？"张桂兰拄着拐杖在客厅转了一圈，"这得值多少钱啊？"
张浩也不客气地四处打量，甚至上了楼梯，在二楼的几个房间里进进出出。
"堂姐，你这主卧真大，阳台都能放下一张麻将桌。"张浩站在二楼栏杆边，俯视着客厅里的三人，语气里带着羡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。
林薇注意到奶奶的手提包鼓鼓囊囊的，从敞开的拉链缝隙中，她隐约看见一个红色的布包，露出半截纸张的边角，那熟悉的颜色和质地，让她几乎可以确定是房产证。
"奶奶，您坐，我去给您倒茶。"林薇强作镇定，走向厨房。
张桂兰摸着真皮沙发，嘴里念叨着："这沙发得值小一万吧？哎呀，太浪费了，你们年轻人结婚前就住这么好。"
陈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："阿姨，这是林薇父母给她准备的婚房，我们打算年底订婚。"
"哦？"张桂兰的眉毛挑了起来，"那正好，我来是有事跟薇薇商量的。"
林薇端着茶回来，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"薇薇啊，你知道张浩下个月也要结婚了吧？"张桂兰接过茶杯，语气变得柔和，"他女朋友家条件不错，就是要求必须有房子才能结婚。"
林薇没有接话，只是看着奶奶慢慢喝茶。
"你这房子这么大，空着也是空着。"张桂兰放下茶杯，直奔主题，"不如先让浩浩住进来，等你们结婚了再说。"
还没等林薇回答，楼上传来张浩的声音："堂姐，这主卧阳台朝向真好，改成游戏室正合适！"
林薇深吸一口气："奶奶，这房子是我爸妈给我的，我和陈明已经有装修计划了。"
"什么你的我的，都是一家人！"张桂兰的语气突然强硬起来，"浩浩是咱们林家唯一的男孙，将来可是要传宗接代的。你一个女孩子，总要嫁人的，房子早晚是要给老公家的。"
陈明感到气氛不对，试图缓和："阿姨，现在不兴这些了，结了婚房子还是林薇的。"
"你算什么东西，插什么嘴！"张桂兰突然拍案而起，盯着陈明，"是不是你怂恿薇薇抢房子的？我看你就是冲着这别墅来的！"
"奶奶！"林薇厉声制止，"您太过分了。"
张桂兰从包里掏出那个红布包，抖出一本泛黄的房产证："我带了你叔叔家的房产证来，跟你换。那房子虽然小点，但胜在是老城区，升值空间大。"
林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："您想用叔叔家那套60平米的老房子，换我这套别墅？"
"怎么？不愿意？"张桂兰的声音提高了八度，"你爸当年分家时就占了便宜，你叔叔什么都没分到！现在总该还回来点吧？"
林薇站起身："奶奶，请您和张浩离开，这事没得商量。"
张桂兰愣了一下，随即冷笑道："好啊，那我去找你爸。这房子是他给你的，他说了算！"
"房产证上只有我的名字，我爸也说不算。"林薇的声音冷了下来。
张桂兰顿时变了脸色，拄着拐杖站起来："你这丫头，太不像话了！我看你是被这小子给哄骗了！"她指着陈明，"女孩子家太强势不好，将来嫁不出去的！"
张浩从楼上下来，一脸不屑："堂姐，你也太自私了。我都要结婚了，连个房子都没有，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别墅，说得过去吗？"
陈明实在忍不住了："请你们尊重林薇。这房子是她的私有财产，不是你们想换就能换的。"
"滚出去！"张桂兰突然用拐杖敲击地面，"你们这些外人少管闲事！"
林薇看着奶奶扭曲的面容，突然想起小时候奶奶为了偏心张浩，不给她买一个二十块钱的书包，她哭了一整晚的情景。那时父亲悄悄给她买了一个更好的，却被奶奶大骂一顿。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，奶奶还是那个奶奶。
"请你们离开，否则我就报警了。"林薇拿出手机。
张桂兰气得浑身发抖，却也知道在这里闹下去没用。她恶狠狠地瞪了林薇一眼："好，我这就去找你爸！你等着！"
等两人离开后，陈明搂住林薇的肩膀："没事吧？要不要给叔叔打个电话？"
林薇摇摇头："不用，我爸会处理的。"她看着窗外远去的两人，心里却不那么确定。奶奶是何等固执的人，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结束。
02
林建军下班回到家时，已经是晚上七点。他刚推开门，就看见母亲张桂兰和侄子张浩坐在客厅里。桌上摆着几盘他爱吃的菜，还有一锅冒着热气的排骨汤。
"妈，你们怎么来了？"林建军放下公文包，有些惊讶。
"给你做饭啊，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外面吃，多不健康。"张桂兰笑呵呵地说，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的慈爱。
林建军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张浩，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。母亲很少主动来他家做饭，尤其是带着张浩一起来，一定有什么目的。
"快洗手吃饭吧，排骨熬了两个小时呢。"张桂兰催促道。
饭桌上，张桂兰不停地给林建军夹菜，嘴里念叨着这些年他工作太辛苦，身体不如从前了。林建军默默地吃着，等待着母亲说出真正的来意。
"建军啊，"终于，在饭快吃完时，张桂兰放下筷子，"你给薇薇买的那套别墅，我今天去看了。"
林建军的筷子顿了一下："妈，那是薇薇的婚房。"
"我知道，我知道。"张桂兰点点头，"就是觉得有点浪费。你看浩浩都二十五了，还没有自己的房子，下个月就要结婚了，女方家人都在催呢。"
林建军放下碗筷，直视母亲："妈，您想说什么？"
"我是想啊，"张桂兰的声音变得谄媚，"薇薇一个女孩子，将来肯定是要跟婆家的，那别墅这么大，不如过户给浩浩。我让你弟把老房子给薇薇，那房子虽然小点，但胜在学区好啊。"
林建军的眉头皱了起来："妈，那别墅是薇薇的嫁妆，房产证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，我说了不算。"
"什么你的我的？"张桂兰立刻提高了嗓门，"都是一家人！浩浩可是张家唯一的根！传宗接代的人！薇薇早晚是要嫁人的，房子不还是给外人？"
张浩也适时地插嘴："叔叔，我和表妹都是您的晚辈，您不能这么偏心啊。我都二十五了，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，工作也不好找。如果有套房子，我就能安定下来，好好找工作了。"
林建军冷笑一声："你二十五岁了，不是十五岁。应该先工作，再谈房子。再说，薇薇的房子是她妈生前一直念叨要给她的，这是她妈妈的心愿，我不能违背。"
张桂兰听到"薇薇妈"三个字，脸色变了变，但很快又恢复了强硬的态度："那你弟家怎么办？浩浩没房子，人家姑娘不嫁啊！"
"弟弟家的事，应该弟弟自己解决。"林建军的语气很坚决，"我供薇薇上学，供她买房，没有伸手问过家里要一分钱。弟弟也应该这样。"
"你！"张桂兰气得拍案而起，"你这是翅膀硬了，不管弟弟了是吧？你爸活着的时候，可是说过要兄弟互相照应的！"
林建军站起身，声音低沉："妈，这事没得商量。薇薇的房子就是薇薇的，谁也别想动。你要是真心疼浩浩，可以把你的退休金给他攒着买房。"
张桂兰被这句话激怒了："你这个不孝子！我的退休金才多少？够买什么房子？你倒是会说风凉话！"
林建军不再理会母亲的怒吼，转身走向卧室："妈，时间不早了，您和浩浩早点回去吧。"
张桂兰气得浑身发抖，但她知道儿子的性格，今天是问不出结果了。她冷哼一声，拉着张浩离开了。
林建军坐在床边，点燃一支烟。他知道，这只是开始。母亲的固执和偏心，他再清楚不过了。他拿起手机，给女儿打了个电话。
"爸，奶奶是不是去找你了？"林薇的声音透着担忧。
"嗯，你别担心，我不会同意的。"林建军深吸一口烟，"那房子是你妈生前的心愿，谁也别想动。"
"谢谢爸。"林薇顿了顿，"我怕奶奶不会善罢甘休。"
"她能怎么样？房产证在你手里，她翻不了天。"林建军安慰道，"你和陈明好好筹备订婚的事，别的不用管。"
挂了电话，林建军看着墙上妻子的照片，心里一阵苦涩。如果她还在，一定不会允许母亲这样欺负薇薇。想到这里，他暗暗下定决心，绝不让女儿受一点委屈。
03
接下来的几天，张桂兰开始了她的"攻势"。
第一天，她带着几个老姐妹"参观"林薇的别墅，一边走一边感叹："这孩子太有福气了，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。我那可怜的孙子，结婚都没地方住。"林薇下班回家，发现客厅里坐满了陌生的老太太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审视的目光。
第二天，张桂兰带着清洁工具来"打扫卫生"，实则是把张浩的一些生活用品往客房里搬。林薇发现床上多了一套男士床单和枕头，衣柜里挂着几件男装，洗手间的架子上多了剃须刀和男士洗面奶。
第三天，张浩直接带着行李箱来敲门，说是来"暂住几天"。林薇拒绝开门，张浩就在门口大喊大叫："表姐，你太不近人情了！我马上要结婚了，总得有个地方安置新娘子吧？"
第四天，林薇实在受不了这种骚扰，换了门锁，并且通知物业不要随便放人进来。张桂兰得知后，在小区门口大哭大闹，说孙女不认祖宗，把她这个老太太赶出门外，引得路人纷纷侧目。
第五天，张桂兰拉上弟弟林建国一家，在林建军下班的路上"偶遇"，当街就是一顿指责："你这个大哥做得太不像话了！自己女儿住别墅，侄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！"林建军冷着脸没吭声，但晚上回家后，重重地摔了门。
第六天，几个远房亲戚轮番给林建军打电话，说他"不懂事理"、"偏心眼"。林建军干脆把所有亲戚的电话都拉黑了。
第七天，张桂兰在林薇别墅门口摆了张小板凳，从早坐到晚，嘴里念叨着："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白眼狼女儿，养这么个忘恩负义的孙女！"邻居们路过，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林薇的房子。
林薇每天回家，都要面对这种无声的谴责，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。她给父亲打电话，林建军只是简单地安慰几句："别理她，她闹够了自然会回去。"
陈明建议报警，但林薇不忍心这样对待奶奶："她毕竟是长辈，要是被警察带走，多难看。"
就这样，僵持了一周后，林薇决定正面解决这个问题。她约了父亲，打算一起去找奶奶谈一谈。
周六早上，林薇刚走出小区大门，就看见奶奶张桂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，旁边站着张浩和几个不认识的中年人。
"奶奶，我正要去找您。"林薇走上前，努力保持平静。
张桂兰冷笑一声："终于良心发现了？"
"我想跟您好好谈谈这件事。"林薇说。
"有什么好谈的？"张浩插嘴道，"要么把房子让给我，要么换我叔叔家那套。"
林薇看了一眼张浩，然后转向奶奶："奶奶，那房子是爸妈给我的婚前财产，法律上只属于我一个人。如果张浩需要住的地方，我可以帮他出一年的房租，等他工作稳定了再考虑买房的事。"
张桂兰原本期待的是林薇服软，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种"施舍"，顿时怒火中烧："你这丫头，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！一套破房子就把你的脸都给遮住了！我告诉你，那房子本来就该有浩浩一份！你爸分家的时候，占了太多便宜！"
"分家的事我不清楚，但我知道，我爸这辈子没有伸手向家里要过一分钱。"林薇的声音依然平静，"我的大学学费、生活费，包括这套房子的首付，都是爸妈辛苦工作挣来的。张浩如果有困难，应该自己想办法解决，而不是盯着别人的财产。"
"你！"张桂兰气得说不出话来，她扭头对身边的几个中年人说，"你们听听，这就是现在的年轻人，一点长幼尊卑都不懂！"
那几个人纷纷摇头，说现在的年轻人太不像话了，不孝顺，不懂事。
林薇这才意识到，这些人是奶奶专门找来给自己施压的。她深吸一口气，决定不再纠缠："奶奶，我爸一会儿就到，您有什么话，可以当着他的面说。"
"你爸？"张桂兰冷笑，"他敢来吗？一个连自己亲弟弟都不管的人，还有什么脸面见人？"
正说着，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，林建军从车上下来，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"妈，闹够了没有？"林建军走到母亲面前，声音低沉。
张桂兰看到儿子，不但没有收敛，反而更加来劲："我闹？我这是为了谁？不都是为了这个家！你倒好，一点都不为弟弟着想，只知道护着自己女儿！"
林建军看了一眼周围的几个陌生人，冷冷地说："妈，有什么话，回家说。别在外面丢人现眼。"
"丢人现眼？"张桂兰站起来，声音提高了八度，"是谁丢人现眼？是你这个不孝的儿子！是你这个不懂事的女儿！我辛辛苦苦把你们养大，到头来连套房子都讨不到！"
林建军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："妈，薇薇的房子是她妈留给她的，跟您没关系。如果您真心疼浩浩，可以把您的房子给他。"
"我的房子？"张桂兰气得浑身发抖，"那是我的养老钱！我凭什么给他？应该你们这些有钱的给！"
林薇看着奶奶扭曲的面容，突然感到一阵心累。她明白，在奶奶心里，她永远不如张浩重要。无论她多么优秀，多么孝顺，在奶奶眼里，她始终是个"赔钱货"。
"爸，我们回去吧。"林薇拉了拉父亲的袖子。
林建军点点头，转身要走。张桂兰见状，急了："你们别走！这事没完！"
她一把拉住林薇的手腕："你这丫头，一定是被那个男人给哄骗了！他是不是看上你的房子了？我告诉你，男人都不是好东西，他们都是冲着钱来的！"
林薇挣脱开奶奶的手："奶奶，您太过分了。"
张浩也跳出来拦住去路："表姐，你不能这么自私！那房子本来就该有我一份！我爸说了，当年分家的时候，你爸占了大便宜！"
林建军的眼睛眯了起来："你爸说的？你爸凭什么这么说？当年是他自己要求分家的，分得的东西也是他自己选的！现在见我们家条件好了，就眼红了？"
张桂兰见话题转向不利的方向，赶紧岔开："不说这些了！今天就说房子的事！薇薇，你到底给不给浩浩？"
林薇摇摇头："不可能。"
"好啊！"张桂兰突然从包里掏出那个红布包，取出房产证，"那我现在就去房管局，把这房子过户给浩浩！反正当年这房子首付有你爷爷的一份！"
林薇一惊："您说什么？那房子的首付款全是我爸妈的血汗钱！"
"放屁！"张桂兰破口大骂，"你爸当年哪有那么多钱？还不是你爷爷偷偷接济的！"
林建军的脸色变得铁青："妈，您别胡说八道。那房子的首付，我和薇薇妈省吃俭用攒了五年才凑齐的。爸从来没给过我一分钱。"
"你！"张桂兰气得直跺脚，"你敢说你爸没给你钱？那你怎么买得起房子？你弟弟怎么就买不起？"
"因为我努力工作！"林建军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，"因为薇薇妈每天加班到深夜！我们省吃俭用，不像弟弟一样整天吃喝玩乐！"
04
张桂兰被儿子的怒吼震住了，但很快又恢复了强硬的姿态："反正，这房子必须给浩浩一份！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！"
林薇实在听不下去了："奶奶，这房子是我的，房产证上只有我的名字。您别再闹了。"
"你！"张桂兰气得指着林薇的鼻子，"你这个赔钱货！养你有什么用！还不是便宜了外人！"
"妈！"林建军厉声喝止，"您说什么？！"
张桂兰不管不顾，继续骂道："女孩子迟早是要嫁人的！嫁出去的女儿，泼出去的水！浩浩才是咱们林家的根！你这个不孝子，竟然为了女儿，连自己弟弟都不管！"
林建军的胸口剧烈起伏，眼睛里布满血丝："妈，您太过分了。"
"我过分？"张桂兰嘲讽地笑了，"我这是为了谁？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吗？你是长子，理应照顾弟弟！你爸生前就是这么说的！"
林建军突然想起父亲在世时，也是如此偏心，明明自己工作更辛苦，挣得更多，但每次家里有好东西，永远是弟弟先挑。而现在，母亲居然要把女儿的房子给侄子，这简直荒谬至极。
"我不管！"张桂兰见儿子不说话，以为他动摇了，声音更加尖锐，"今天薇薇要是不同意，我就坐在这里不走了！我倒要看看，你们怎么把我这个老太婆赶走！"
说着，她真的在路边坐了下来，拍着大腿哭喊："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！你爸活着的时候，可是把你们兄弟当成一样的！现在你发达了，就不认弟弟了！你要是不把房子给浩浩，我就死在这儿！"
路人纷纷驻足围观，窃窃私语。张浩也适时地跪在地上，大声哭喊："叔叔，我马上就要结婚了，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，您就可怜可怜我吧！"
林薇看着这荒唐的一幕，心里又气又难过。她知道，奶奶是在用"道德绑架"来逼迫他们就范。在中国的传统观念里，长辈的话就是圣旨，不孝顺是最大的罪过。
"爸，我们走吧。"林薇低声说。
林建军深吸一口气，蹲下身，看着母亲："妈，这是最后一次。薇薇的房子，谁也别想动。如果您再闹，别怪我不认您这个母亲。"
张桂兰被儿子的话激怒了，她用力拍打着大腿："好啊！你现在连我这个老娘都不要了！我白养你这么大！你爸活着的时候，你可不敢这么跟我说话！"
"爸活着的时候，您也没敢这么欺负薇薇。"林建军冷冷地说。
"我欺负她？"张桂兰声音提高了八度，"我是为她好！女孩子太强势不好！将来嫁不出去的！再说了，养女儿有什么用？还不是便宜了别人家！"
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，刺入林建军的心脏。他想起女儿小时候，因为奶奶不给买一个二十块钱的书包，哭了一整晚的情景。他想起妻子临终前，拉着他的手，嘱咐"一定要护住薇薇"的情景。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底升起，冲向头顶。
"闭嘴！"林建军怒吼一声，"薇薇也是我女儿！"
张桂兰还在喋喋不休："女儿有什么用？还不如......"
话音未落，"啪"的一声，林建军的右手重重地落在了母亲的脸上...
05
那一巴掌的声音，在清晨的小区门口显得格外刺耳。
周围顿时安静下来，所有人都惊呆了。张桂兰捂着脸，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，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。林建军自己也愣住了，他看着自己的右手，仿佛那是一个陌生的物体。
林薇呆立在原地，她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失控。在她的记忆里，父亲一直是那个沉稳、内敛的男人，从不轻易发火，更不用说动手打人，尤其是打自己的母亲。
"妈......"林建军的声音嘶哑，带着一丝懊悔，但更多的是压抑许久的愤怒，"您闹够了没有！"
张桂兰缓过神来，顿时放声大哭："我的天啊！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！竟然打自己的亲妈！你爸活着的时候，你敢这样吗？"
路人纷纷摇头，有人小声议论："现在的儿子，真是太不像话了，居然打自己的老母亲。"
张浩见状，立刻上前扶住奶奶："奶奶，您没事吧？叔叔，您怎么能打奶奶呢？她都快八十了！"
林建军的胸口剧烈起伏，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："妈，我不想跟您吵。薇薇的房子，是我和她妈给的，跟任何人都没关系。如果您再纠缠不休，别怪我不认您这个母亲。"
"好啊！"张桂兰边哭边喊，"你现在翅膀硬了，连我这个老母亲都不要了！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！"
邻居王大妈闻声赶来，赶紧扶住张桂兰："老姐妹，别激动，有话好好说。"她转向林建军，一脸责备："建军啊，你怎么能动手打你妈呢？她这么大岁数了，受不了这个啊。"
林建军深吸一口气，强压下心中的怒火："王阿姨，您不知道内情。我妈这些天一直在闹，要把薇薇的房子给我侄子。"
王大妈皱了皱眉："房子的事，可以好好商量嘛。桂兰，你也别太偏心了。薇薇是你亲孙女，她爸妈给她准备的房子，你不能硬要啊。"
张桂兰抹着眼泪："我这不是为了谁？都是为了这个家啊！浩浩是我们林家唯一的根，将来是要传宗接代的！薇薇迟早是要嫁人的，嫁出去的女儿，泼出去的水啊！"
王大妈摇摇头："现在不兴这一套了。女孩子也是自己的孩子，嫁了人也是自己的女儿。你这样偏心，只会伤了孙女的心。"
张桂兰不依不饶："那浩浩怎么办？他马上要结婚了，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！"
王大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张浩，压低声音对张桂兰说："桂兰啊，浩浩也二十五了，该自己闯一闯了。你这样处处帮他，反而害了他。再说了，建军家的事，你不该插手太深。"
张浩听出王大妈话里有话，立刻反驳："王奶奶，您不了解情况。我爸说了，当年分家的时候，我叔叔占了大便宜，这套别墅本来就该有我一份！"
王大妈瞪了他一眼："小伙子，你爸是你爸，你叔叔是你叔叔。他们兄弟之间的事，轮不到你来插嘴。你现在最该做的，是找份工作，自己攒钱买房，而不是觊觎表姐的房子。"
张浩被说得哑口无言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。
林建军蹲在地上，喘着粗气，林薇赶紧递给他一瓶水。林建军接过水，手还在微微发抖。林薇第一次发现，父亲的双鬓已经斑白，眼角的皱纹也深了许多。他一直是那个坚强的支柱，默默承受着一切，很少表露自己的情绪。可今天，他终于爆发了。
"爸，我们回去吧。"林薇轻声说。
林建军点点头，站起身，对王大妈说："王阿姨，麻烦您送我妈回去。我现在不想再说话了。"
王大妈了解地点点头："你们先回去吧，我会劝劝她的。"
林建军转身要走，张桂兰却突然喊道："你别走！这事没完！我告诉你，要么把房子给浩浩，要么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！"
林建军停下脚步，回头看了母亲一眼，眼神复杂而悲伤："妈，您老了，该歇歇了。再闹下去，对谁都没好处。"
说完，他拉着林薇的手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张桂兰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，一时间不知所措。她没想到，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大儿子，竟然会为了女儿，公然与她对抗，甚至动手打她。这让她感到既愤怒又委屈，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恐惧——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影响力的终结。
王大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："桂兰，别难过了。建军也是一时气话，他不会真的不管你的。"
张桂兰抹着眼泪："我这辈子，就盼着能看见林家香火旺盛。浩浩是我唯一的希望啊！"
王大妈叹了口气："桂兰，时代变了。现在年轻人不在乎这些了。你太偏心浩浩，只会让薇薇和建军远离你。"
张桂兰固执地摇头："不行！那房子必须给浩浩！我死也不会让步的！"
王大妈无奈地看着她，心想这老太太真是犟得可以。她搀扶着张桂兰站起来："走吧，先回家休息一下。这事慢慢再说。"
张浩不情愿地跟在后面，眼睛里闪烁着不甘和怨恨的光芒。他心里暗暗发誓，一定要得到那套别墅，无论用什么手段。
06
林建军和林薇回到家，两人都没有说话。
林建军坐在沙发上，点燃一支烟，深深地吸了一口。林薇倒了杯水，递给父亲，然后坐在他旁边。
"爸，你别太自责。"林薇轻声说，"奶奶太过分了。"
林建军摇摇头："不管怎么说，她是我妈。我不该动手的。"
"她也太偏心了。"林薇叹了口气，"从小到大，她眼里只有张浩，好像我不是她亲孙女一样。"
林建军抽了口烟，眼神变得悠远："你奶奶那代人，观念太老了。在她心里，只有男孩才是传宗接代的人，女孩子迟早是要嫁人的。我小时候，也没少受这种偏心的苦。"
林薇好奇地看着父亲："你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。"
林建军苦笑一声："有什么好说的。你爷爷生前，也是偏心你叔叔。家里有什么好东西，永远是你叔叔先挑。我考上大学，你爷爷居然说'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，不如早点工作挣钱'。后来我自己勤工俭学，拿奖学金，才念完大学。"
林薇惊讶地看着父亲："那你为什么还对爷爷奶奶那么孝顺？"
"因为他们毕竟是我父母啊。"林建军的声音低沉，"不管他们怎么对我，那份血缘亲情是割不断的。我只是希望，不要把这种偏心延续下去，让你也受苦。"
林薇心头一热，眼睛湿润了："爸......"
林建军掐灭烟头，揉了揉太阳穴："房子的事，你别担心。那是你妈生前的心愿，谁也别想动。"
"我知道。"林薇点点头，"我就是担心奶奶不会善罢甘休。"
林建军的眼神变得坚定："她能怎么样？房产证在你手里，她翻不了天。再说，她再怎么闹，总有闹够的时候。"
正说着，林建军的手机响了。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，是弟弟林建国的号码。林建军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接了起来。
"喂，哥。"林建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，带着一丝讥讽，"听说你打了妈？真有你的啊！"
林建军的声音冷了下来："建国，这事你最好别插手。"
"怎么？打了人还不让说了？"林建国的声音提高了八度，"妈现在躺在床上，说胸口疼，手都抬不起来了！你要是有点良心，就赶紧过来看看！"
林建军皱起眉头："我只是拍了她一下，没有那么严重。"
"拍一下？"林建国冷笑，"妈脸上都是你的手印！你也不怕传出去，让人笑话你打老母亲！"
林建军深吸一口气，努力压制住怒火："建国，你知道妈为什么会挨打吗？因为她要把薇薇的房子给浩浩！你觉得这合理吗？"
"有什么不合理的？"林建国理直气壮地说，"浩浩是林家唯一的根！薇薇迟早是要嫁人的！再说了，当年分家的时候，你占了那么多便宜，现在也该还点给浩浩了！"
林建军气得笑了："我占便宜？当年是你自己要求分家的，分得的东西也是你自己选的！现在见我们家条件好了，就眼红了？"
"我眼红你？"林建国的声音充满嘲讽，"你以为你是谁啊？不就是运气好，碰上了房地产黄金十年吗？要不是爸妈偏心你，给你钱买房子，你能有今天？"
林建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："你放屁！当年买房子的首付，是我和薇薇妈省吃俭用攒的！爸妈没给我一分钱！"
"你还敢说！"林建国怒吼，"爸临终前可是说了，要你照顾好我和浩浩的！现在浩浩连个房子都没有，你却给你女儿买别墅！你还有良心吗？"
林建军气得手发抖："爸临终前对我说的是'好好照顾你妈'，没有提过你和浩浩！再说了，浩浩都二十五了，该自己努力了，怎么还指望别人施舍？"
"施舍？"林建国的声音更加尖锐，"那是他应得的！林家的财产，浩浩理应有份！"
林建军冷笑一声："什么林家财产？我的钱是我自己挣的，跟林家没关系！浩浩想要房子，让他自己去挣！"
"你！"林建国气得说不出话来，"你等着！这事没完！我要让所有亲戚都知道，你是个不孝的东西，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管！"
林建军不再理会弟弟的叫嚣，直接挂断了电话。他靠在沙发上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。
林薇坐在旁边，轻声问道："叔叔也来闹了？"
林建军点点头："你叔叔这人，从小就眼红别人的东西。当年分家的时候，明明是他自己选了城区那套老房子，现在见我们的房子值钱了，就觉得吃亏了。"
林薇沉默了一会儿，突然问道："爸，你会后悔给我买别墅吗？如果早知道会引起这么多麻烦......"
林建军打断了女儿的话："不会。那是你妈生前的心愿，她一直希望你能有自己的房子，这样将来无论发生什么，你都有底气。"
林薇的眼睛湿润了："谢谢爸。"
林建军摸了摸女儿的头："傻丫头，你是我女儿，我不为你做，为谁做？"
父女俩坐在沙发上，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夕阳。林建军突然想起什么，拿出手机，把所有亲戚的号码都拉黑了。他知道，接下来几天，肯定会有无数亲戚打来电话指责他"不孝"、"不懂事理"。与其应付那些无聊的指责，不如干脆切断联系。
07
晚上，林薇给陈明打电话，简单说了今天发生的事。陈明听完，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："林薇，要不我们提前结婚吧。这样你奶奶和张浩就没理由再闹了。"
林薇笑了："你这是趁火打劫啊。"
陈明也笑了："我是认真的。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，本来就打算年底结婚。现在提前几个月，也没什么。"
林薇想了想："好吧，我跟爸商量一下。不过，婚礼还是要等到年底。"
"没问题。"陈明爽快地答应了，"只要你同意，什么时候都行。"
挂了电话，林薇走到父亲房间门口，轻轻敲了敲门："爸，我能进来吗？"
林建军正坐在床边看照片，听到敲门声，赶紧把照片放回抽屉："进来吧。"
林薇推门进来，看见父亲的眼睛有些发红，心里一阵酸楚。她知道，父亲一定是在看母亲的照片。自从母亲去世后，父亲经常一个人偷偷看照片，仿佛那是他唯一的寄托。
"爸，我和陈明商量了一下，打算提前领证。"林薇直接说道，"这样奶奶和张浩就没理由再闹了。"
林建军愣了一下，然后点点头："也好。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，也该定下来了。不过，婚礼还是要好好办的，不能太草率。"
"嗯，婚礼还是按原计划在年底。"林薇坐在父亲旁边，"爸，你真的不用太自责。奶奶太过分了，换了谁都会生气的。"
林建军叹了口气："我知道。只是，毕竟是自己的母亲，动手总是不对的。"
"那奶奶怎么办？"林薇问道，"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。"
林建军的眼神变得坚定："她闹够了自然会停。你别担心，有我在，谁也别想欺负你。"
林薇靠在父亲肩膀上，突然觉得鼻子一酸。从小到大，无论遇到什么困难，父亲总是默默地站在她身后，给她最坚实的依靠。而今天，父亲为了她，甚至不惜与自己的母亲决裂。这份深沉的爱，让林薇感到无比温暖。
"爸，我爱你。"林薇轻声说。
林建军摸了摸女儿的头，声音有些哽咽："傻丫头。"
08
接下来的几天，一如林建军所料，张桂兰没有再来闹。但林薇每天上下班，都能感觉到小区里邻居们异样的目光。显然，"儿子打老母亲"的消息已经传开了，成为了小区里的热门话题。
林薇并不在意这些闲言碎语，她知道真相是什么。她和陈明按计划，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，然后开始筹备年底的婚礼。别墅的装修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，林薇特意把主卧改成了婚房，客房保留给父亲，以便他随时可以来住。
这天下班回家，林薇在别墅的信箱里发现了一封信。信封上没有写寄件人，只有她的名字。林薇带着疑惑打开信封，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纸，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，显然是一个老人写的。
"薇薇： 浩浩说要去外地打工了，他不想在家里待着了。我不该逼你的，是我太偏心了。你爸打我那一巴掌，我活该。我这辈子，就是看重男孙子，忽视了你这个女孙女。你要怪，就怪我吧，别怪你爸。他是个好儿子，也是个好爸爸。 奶奶"
林薇看完信，手微微发抖。她没想到，一向固执的奶奶，竟然会主动认错。这封信里没有华丽的辞藻，没有深刻的反省，但那句"我活该"，却让林薇感到一阵心酸。她知道，对于奶奶那代人来说，认错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。
林薇马上给父亲打电话，把信的内容告诉了他。
"爸，你说奶奶是真心的吗？"林薇问道。
林建军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："应该是吧。你奶奶这人，看着倔强，其实心里明白事理。可能是这次闹得太过了，加上我那一巴掌，让她清醒了一些。"
"那你会去看她吗？"林薇小心翼翼地问。
林建军叹了口气："会的，过几天吧。让她先冷静一下，也让我自己平复一下情绪。"
挂了电话，林薇拿着信，坐在沙发上发呆。她想起小时候，奶奶虽然偏心张浩，但偶尔也会给她买些小零食，教她包饺子。那时候的奶奶，眼神慈祥，动作轻柔，和前几天那个咄咄逼人的老太太判若两人。
"或许，奶奶只是被那些老旧的观念束缚住了吧。"林薇自言自语道。
晚上，陈明来别墅看装修进度，林薇把信给他看了。陈明读完信，若有所思地说："林薇，或许我们应该去看看你奶奶。毕竟她年纪大了，这次的事对她打击不小。"
林薇点点头："我也这么想。等周末吧，我和爸一起去。"
09
周六上午，林薇和林建军一起去了奶奶家。奶奶住在老城区的一栋老旧小楼里，房子虽然不大，但收拾得很干净。
林薇敲了敲门，等了一会儿，才听见里面传来缓慢的脚步声。门开了，张桂兰站在门口，看到林薇和林建军，明显愣了一下，然后低下头，让出一条路："进来吧。"
林薇和林建军走进屋内，发现屋子里比往常更加整洁，桌上还摆着一盘刚洗好的水果。林薇注意到，那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橘子。
"坐吧。"张桂兰指了指沙发，然后自己坐在一旁的藤椅上。
屋子里一时陷入沉默，谁都没有先开口。林薇看了一眼父亲，发现他的眼神有些复杂，既有愧疚，又有坚定。
"妈，你最近身体怎么样？"最终，还是林建军先打破了沉默。
张桂兰摆摆手："老样子，不好不坏的。你呢？公司忙吗？"
"还行，就是项目多了点。"林建军回答道。
又是一阵沉默。
"奶奶，我收到您的信了。"林薇决定直接切入主题，"您真的不用觉得过意不去。那套别墅是爸妈给我的婚房，我和陈明已经领证了，准备年底办婚礼。"
张桂兰抬起头，眼睛里闪烁着泪光："薇薇，奶奶错了。我不该那么偏心浩浩，不该逼你把房子给他。"
林薇没想到奶奶会这么直接地认错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"妈，那天是我冲动了。"林建军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，"不管怎么说，您是我妈，我不该动手的。"
张桂兰摇摇头："不，是我活该。我太偏心了，总觉得男孙子才是传宗接代的人，女孙子迟早是要嫁人的。这些年，我对薇薇不够好，心里一直有愧。"
林薇惊讶地看着奶奶，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"浩浩呢？"林建军问道，"他真的去外地打工了？"
张桂兰点点头："嗯，去深圳了。他说在家里待不下去了，想去外面闯一闯。"她顿了顿，"其实，是我把他惯坏了。总觉得他是男孩子，应该处处保护，结果反而害了他，让他变得懒惰、自私。"
林建军和林薇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。他们没想到，固执了一辈子的老太太，竟然会有如此深刻的反省。
"奶奶，您别太自责了。"林薇轻声说，"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长道路。张浩去外面闯闯，对他来说可能是件好事。"
张桂兰点点头，然后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："薇薇，这是奶奶的一点心意。你马上要结婚了，奶奶没什么好东西送你，就把这个给你吧。"
林薇接过盒子，打开一看，是一枚金戒指，样式有些老旧，但做工精细。
"这是你爷爷当年给我的结婚戒指。"张桂兰的声音有些哽咽，"我一直留着，本来是想给浩浩将来娶媳妇用的。现在想想，还是给你更合适。毕竟，你也是我的亲孙女。"
林薇的眼睛湿润了："奶奶......"
张桂兰摆摆手："别说了，奶奶知道你心里还有气。这些年，奶奶对你不够好，你心里有怨言是正常的。"
林薇摇摇头："奶奶，我没有怨言。我知道您是疼我的，只是方式不同而已。"
张桂兰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："薇薇，你真是个好孩子。比奶奶强多了。"
林建军也红了眼眶，他轻轻握住母亲的手："妈，您别太自责了。我们都有错。以后，我们一家人好好的，行吗？"
张桂兰点点头，擦了擦眼泪："好，好。"
临走时，张桂兰送林薇和林建军到门口，突然拉住林薇的手："薇薇，有空常来看看奶奶。"
林薇点点头："好的，奶奶。等别墅装修好了，您也要来我新家坐坐。阳台上种了您爱吃的茉莉花。"
张桂兰愣了愣，似乎没想到林薇还记得她喜欢茉莉花。她的眼睛又湿润了："好，好，奶奶一定去。"
回去的路上，林薇和林建军都沉默不语。林建军开着车，时不时看一眼坐在副驾驶的女儿，发现她的眼睛有些发红。
"怎么了？"林建军问道。
林薇摇摇头："没什么，只是觉得有些感慨。奶奶变了很多。"
林建军叹了口气："人到了一定年纪，总会有所反思的。你奶奶这辈子，活在那些老旧的观念里，把男孙子看得比天还重要。现在她可能明白了，亲情不分男女，每个人都是平等的。"
林薇点点头："是啊。其实奶奶不是坏人，只是被那些传统观念束缚住了。"
林建军笑了笑："你能这么想，真是太好了。"
车子驶过一条林荫道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，在车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林薇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，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宁静。那场风波，像是一场大雨，冲刷掉了许多积累已久的尘埃，让一切变得清晰、明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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